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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03月20日

难忘的炒面

◇杨永忠

炒面,顾名思义就是炒熟的面。制作的时候,先将青稞、玉米、小豆等杂粮炒熟,再磨成面粉,就成了炒面。小时候,在我的家乡,炒面是大家经常吃的一种面食。

炒面是粉状的,干燥且容易储藏,给生活带来了方便。炒面有很多种吃法,可以干着吃,一勺炒面,一口水,方便又快。拌着吃是最好吃的方法,就是放点动物油和盐,均匀搅拌,捏成疙瘩,我们叫它油疙瘩,吃着光滑细腻,香甜顺嗓。还可用熟透的剥皮梨拌着吃,也可用西瓜拌着吃。等到夏季,父母去田间干活的时候,提上一壶凉水,拿上半碗炒面,到晌午的时候,在炒面里冲上凉水,喝上一碗炒面汤,凉爽解渴,还有饱腹感。

小时候,家里姊妹多,父母为了不让我们饿肚子,千方百计想办法,选材料,做炒面。就是这些炒面让全家熬过了一天天,一年年。

那时候,农业社每年都要种几十亩甜菜,就是糖萝卜。由于个大、产量高,分到每家每户的糖萝卜也多。但是糖萝卜不太好吃,常常吃不完,时间长了就腐烂倒掉。父母商量,来一次尝试,就是将糖萝卜刮掉毛细根,去掉粗皮,煮熟切成片,再晾晒。晒干后,再炒熟,连同炒熟的青稞一起,在水磨上磨成面粉,这就是炒面,也叫熟面。

炒面不易变质,储存时间也长,加上糖萝卜的炒面,吃起来甜甜的,孩子们都爱吃。

还可以加果子干磨炒面。家中房前屋后,有几十棵不同品种的麻果子树。每到下半年,经过霜杀的麻果子会有自行脱落而撞破的,父母会利用夜间孩子们睡着时或天阴下雨的闲暇时间,把这些麻果子切成片,晾晒干后,再炒熟,与炒熟的杂粮共同磨成炒面,供全家食用。

吃着混合着糖萝卜和麻果子磨成的炒面,虽然有甜味,但是太粗糙,缺乏香味。孩子们吃上一段时间,往往就不爱吃了。于是,父母便又想起了别的办法。

家中不多的胡麻,也就是亚麻籽,是榨油的好原料,舍不得磨炒面。父母便在整理收拾榨油的胡麻时,故意留出更多的碎小胡麻,炒熟后,与杂粮一起磨成炒面。

在食用这种加上胡麻的炒面时,口感甚好,吃着有油香味,胃里也舒服,比较滋润。这种胡麻炒面,吃得比较快,我们有事没事就想来两口。父母觉得这样太费,加之又没有胡麻,于是,便又连续做了那种糖萝卜、麻果子作辅料而磨成的炒面。

那时候,也有馍馍,但当馍馍少而不够吃时,就吃炒面,用炒面再作补充。

最令我难忘的,就是在学校吃的那次炒面。70年代,几乎家家有炒面,但是各家味道却略有不同。有一次,早上第二节课后,我早已饥肠辘辘,顺手拿出巴掌大的杂面馍馍,准备吃时,同桌却装作在看书。我问他,“你不吃吗?”他却说:“我拿的是炒面,不敢吃,怕同学们笑话。”我笑着翻开他的书包,看见纸团中裹着捏成团的湿炒面。我就把手中的杂面馍馍给了他,跟他交换着吃,我发现他家的炒面确实和我家的味道是不同的,甜甜的,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此后每当有同学拿来炒面,我都会凑过去尝尝别家的味道。

炒面,曾使我们全家度过了艰苦岁月,那段吃炒面的日子,更是我经常回忆的美好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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