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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04月22日

春 耕

◇戚思翠

“雨水”刚过,父母便开始忙碌。

父亲说:“一年之计在于春。人勤春来早,百事农为先”。母亲言:“一日春耕十日粮,十日春耕谷满仓!没有懒田,只有懒人!”首要看种子是否备足,务必查漏补缺。

早春气温还是低。一大早,父亲就扛着铁锹于田边转悠,边走边巡视着田埂、水渠、土坝,需要加固的地方加固,需要修整的地方修整。时不时碰到几个同样爱到田间转悠的乡亲,寒暄几句。

牛作为春耕的主力军,出现在田野里。拂晓,父亲就将耕牛套索挂在木犁的牵引钩上,赶着牛儿走向田野。乡村的路上,梨花雪白桃瓣红,青草也钻出了土壤。到了农田,谙熟耕地的黄牛自觉地沿着田垄奋力牵引,身上的绳索紧绷,像一根笔直的棍子。父亲紧握犁铧的尾巴,一声“驾”“驾”的吆喝后,便跟着牛儿的步伐前行,还不时左右摇摆犁铧尾巴,利于脱泥,犁田便有序推进。牛累了,人乏了,父亲就叫停牛儿,稍作休息后继续犁田。在牛儿默契配合下,父亲把田耙得平整、精细而美观。此时,天已亮,晨曦露,天空一碧如洗,田野一望无际,稀稀拉拉分布在田地里的耕牛俨然成为乡间一道优美的风景线。母亲给父亲送来了早餐,她竖起大拇指予以夸赞,父亲如吃了蜜饯般,干劲更足了。

母亲早早就把干枯的红辣椒、长豇豆、扁豆、茄子等,串在一条条细细的麻绳上挂在屋檐下晾晒。然后,在门前的菜地里,选择一处土质肥沃、背风向阳的地块作为蔬菜苗圃。母亲挖出疏松的表层土壤,铺上一层厚厚的稻草,撒上生石灰,浇上一些水,再铺上一层农家肥,回填表层土壤,整理疏散,最后撒下扁豆、辣椒、茄子、番茄、黄瓜等种子。母亲找来一些高大的植物秆,比如江芦柴、旧竹子、树棍等,给苗圃建了一个安全而温暖的“家”,抵挡鸡鸭鹅侵袭。菜园虽不大,春种时节,勤劳的母亲却把其利用到极致。翻地,破土,撒肥,平整,播种,浇水,间苗,移栽,搭架……菜园成了母亲的一个孩子,倾注了她所有的慈爱与牵挂。

常言道:庄稼一枝花,全靠肥当家。父母深谙此理,每年把积肥当成一件大事来抓。于是,农家肥不可或缺。开春,父母将捡的各种畜粪放到池里,和着人的粪便一起发酵成地道的农家肥。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还烧草灰来当农家肥,满足春播用肥之需。

想当年,父亲是生产队队长,母亲是共产党员,自然要在队里集体劳动中起带头作用,再加之我家是困难户,全家八口只有父母是“劳力”。而常年病恹恹的母亲,不得不多出工、多上地,才能多挣工分、秋后多分些粮食。生活重担之下的母亲,却从来没有叫苦叫累,有的只是面对不易生活的坚韧与砥砺。所以,我对春天的理解,从未用“最美人间四月天”的意境去解读,更多的是从“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的角度去思考。因父母,在我人生之初,就给我留下整个春天劳作不歇的生命印记。

——摘自《西安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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