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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03月04日

最甜的美食制作

◇罗海亮

“卖甜酒,糯米粉子。”窗外传来诱人的吆喝声,儿子直直地望着商贩远去的身影,闹起了小情绪。

儿子体重超标,我是有意控制他对甜品的贪念。母亲却悄悄地浸泡了糯米,溺爱的气氛在厨房里蔓延开来。傍晚,糯米已经浸泡了六个小时,母亲说可以去磨粉了。儿子欢欣雀跃,三人决定去村对面一户人家借石磨磨糯米粉。天很高很蓝,太阳隐现,一丝淡云慵懒地飘浮着,立春后的天气依然寒意逼人,悄然间,路边已有些许绿意在探头,此刻的故土里,枯黄与勃发并存着。陪着家人,走在久违的乡间小路,去体验一次儿时最甜的美食制作,心情是愉悦的。儿子不会用扁担,母亲执意自己挑,我只好跟在后面,积洼处的雨水被踩得飞溅。

母亲虽然已经年近七旬,但身板硬朗,她挺直的背影,一头挑起沉甸甸的爱,一头挑起满满的回忆。

记忆里的石磨,是用两块比较坚硬的圆石合在一起而成,它们大小厚度差不多,在契合中劳作,在劳作中相互陪伴。父亲、母亲亦是如此,推磨时,母亲的右手协助父亲合力推磨,左手用勺子舀半勺带水的糯米,很有节奏地往石磨圆孔中塞,石磨在不停地转。推磨的过程很慢,慢到可以听到肚子饥饿的呼唤,当白色的米浆不停地从底磨的四周滴答落下,我听见了最美妙的声音,闻到了最清纯的奶香……

想着便走到了,一位老嬷嬷笑呵呵地把我们迎进庭院。在庭院的一个角落,结实的木架上搁置着一合石磨,上磨紧挨着底磨,静静地躺在那里。夕阳下,老嬷嬷银灰色的头发在石磨上晃动,满脸的皱褶与石磨外的齿痕连成一片。我搬开石磨的上磨,用刷把磨刷洗,密密麻麻的齿形沟槽清晰可见,一个木质的磨把就杵在上磨的外边,滑溜溜的,上磨正中有一个圆孔,那是石磨旋转时注视推磨人辛勤劳作的眼睛,此刻它正默然地与儿子好奇的目光对视。上磨转一圈,母亲就往圆孔里放满一勺带水的糯米,石磨像个贪吃的娃,母亲喂一勺,上磨再转一圈,圆孔里就没有米粒的影子了,母亲不慌不忙地喂着,上磨在转动,与底磨的齿形壕沟在摩擦,声音低沉厚重,米浆从齿形沟槽里流泻、汇聚成涓涓细流,撒着欢,从磨台出口处争先恐后地涌向桶子里,跌落成香甜的涟漪,一圈一圈,徐徐荡开。母亲将磨好的米浆倒在一个布袋里,用绳子扎紧袋口,悬空横沥在两根木棍上,静置一夜。

次日早上,在我睡意蒙眬中,厨房里已经传来母亲煎糖油粑粑的声音,不觉香气四溢。

——摘自《西安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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