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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02月17日

村庄里的鸟

◇万有文

最开始发现它们是在村口的光杈子树上。那些白杨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栽在那里,是何人所栽不得而知。但这些鸟,一群一群地从树枝上飞向天空,又从天空盘旋一阵,绕着村庄飞上一圈,又会落到树枝上。

冬天,天气有些阴冷,或许这些鸟就是通过这样的方式来保持身体的热量。而一场雪后,鸟们似乎更加频繁地如此。它们盘旋着,也在寻找着食物。正是在高空中,它们发现了谁家摊晒在院子里的麦子,那棕黄的色调,它们再熟悉不过。虽然隔着上百米的高空,它们似乎也闻到了麦子的香味。这味道,它们在夏天的时候,已经闻得太多了,那时,它们就站在麦秆上,风吹过,身体随着麦秆一下下地摆动。但是,没过多久,农人们就来收割麦子了,它们便扑棱棱地一起飞走了,飞到邻近的地边的树上去了。等着农人们走了,它们又飞回到那些麦子的身旁,啄食着那些麦粒。最后,那些麦子被农人们运走,它们就在地里找食洒落下的麦粒。等地里的麦粒啄食完,或一些麦粒已经受潮而胀破,又生发出一些麦苗来时,鸟们便停止了对麦地里溜出来麦粒的啄食,转而飞向村庄或打谷场。

麦子打完,晾晒麦子的时节,也是鸟们最欢喜的。它们会想方设法靠近晒场。那些麦子有的是被晒在人家的院子里,有的被晒在打谷场上。

麦子成熟的季节,也是杏子成熟的时节。这些酸甜的果子,也是鸟们最喜欢的。它们在麦田里吃够了,会飞到果园里偷食这些果子。有时,它们也会啄出杏子里的虫子,既品尝了果味,还吃到鲜美的蛋白质。紧接着是苹果、梨子的成熟季节,它们仍钻进果林,将这些苹果、梨子啄出几个探洞。

对于鸟们来说,冬天是最难熬的。不过,在北方的冬天还有一种没有被收的天然果实,沙枣。那些红嘟嘟的沙枣,挂满枝头,在冬日的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这当然引起了鸟们的注意,它们钻进沙枣树里,选择好位置,找准目标就是一阵啄食。实际上,这些沙枣不光是鸟们的偏好,也是我们这些小孩子的偏好。我们会时常爬上树去摘,但爬上去才发现好多已被鸟们啄食成空壳。

当雪再次落下,包括那些沙枣也所剩无几的时候,鸟们会不顾危险地跑到院子里支起的箩筐下找食麦粒……数年之后,已没人再做一个拉线支起的箩筐捕捉它们了,而是友好地为它们在树林里搭建木制小屋,还为它们设置专门食物投置点。

如今,村庄的天空仍然是一片吵吵嚷嚷的天空,那片天空充满了生命的活力,那些鸟儿们,它们飞翔、啁啾、觅食,让村庄沉浸于无尽的想象和充实的满足中……

——摘自《甘肃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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