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小红
前几天,我跟着朋友去郊区玩儿,看到路边的菜地里有一架架绿莹莹的豇豆,青艳如锦带飘舞。那一串串青绿和乡村屋顶的炊烟,一下子就把我拉回到过去的时光。
记得小时候,每到春天,母亲也会在老屋子前的一小块地里,撒上豇豆籽。大概一个月后,豇豆苗就能长半米多高,叶子密密麻麻,长势喜人,母亲用准备好的竹棍搭起一米多高的架子,让豇豆的藤蔓顺着支架向上生长。
到了水稻开花抽穗时,母亲就一手拎着篮子,一手牵着我,去摘豇豆。豇豆一根一根从茂密的叶子间垂吊下来,微风拂过,像一个个调皮的孩子在荡秋千。母亲指着那些又粗又长的豇豆说,就摘这种表皮刚从深绿变得浅绿的豇豆,它肉质厚实饱满,吃起来口感好。
刚摘下来的豇豆,捏在手里肉肉的、软软的。回到家,母亲将摘好的豇豆洗净,拿起一根豇豆撕去两边的筋条,再掐成小段,母亲掐完一根再拿起一根,看着一大把的豇豆,我问母亲,用刀切不是更快吗?母亲摸着我的头说:“傻孩子,用手掐才能吃出豇豆的原汁原味,不是什么事情都要快了才好。”
我也学着母亲的样子,一节一节地掐着豇豆。很快,一大把豇豆就掐完了。这时,母亲开始淘米,在炉灶上煮米饭。将米煮到八成熟时,用竹簸箕将米和米汤分离出来备用,我看着她麻利地从一个瓷缸子里挖出一勺油,等油入锅融化后,母亲迅速将豇豆倒入锅中翻炒,放少许盐,炒至七分熟。接下来,用铁铲将豇豆铺垫整齐,再将竹簸箕中的米饭覆盖在豆角上面,加入少许水,盖上木质锅盖,焖。
母亲蹲在土灶前往灶里添柴,带着火星的火苗噼里啪啦就蹿了出来,映得母亲的脸红彤彤的。随着锅里发出“滋滋”的响声,香味儿也顺着锅边儿冒出来。
等母亲终于揭开锅盖,那浓郁的香味立刻浸入口鼻,热气腾腾的白米饭,伴着油亮亮、绿莹莹的豇豆,让人垂涎欲滴。顾不上烫,我赶紧盛上一大碗,狼吞虎咽吃起来。
一碗焖饭下肚,清香柔软,口齿留香,让人心里生出丝丝暖意和幸福。
同伴的欢呼声将我从回忆中唤醒,她举着手机大呼小叫地穿梭在豇豆架下,就如小时候的我一样。眼前的一串串豇豆,成了一串串乡愁。 ——摘自《甘肃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