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西赟

老白退休后，在家闲得慌，想找份事打发时间。

老伴说：“你不是喜欢喝粥、吃包子吗？就做一家小小的包子店，一天卖个三五笼屉包子，够房租费，赚个快乐就得了。”老白一想，这法子可以试试。

找一个铺位不容易，好地段租金贵得吓人，一天卖多少包子都不够给铺租的。找来找去，一个“死胡同”街的铺位没人租。打电话一问，铺租便宜。这样，老白租了下来。

老白简单添置了一些东西就开张了。由于老白的包子铺位置不好，不在十字路口也不在繁华路段，每天才卖几笼屉包子。剩下的包子，老白和老伴当午饭、晚饭吃了。

就是这样，老白也挺高兴的，觉得自己做的这件事很好玩，有趣。老白的包子只有两种：一种是香菇青菜的素馅，素馅的青菜是根据节气的变化而变化，香菇永远不变。一种是肉馅包子，薄薄的皮里面包裹着一个滚圆的肉丸，爽滑弹牙，香而不腻。

由于周围的铺位空着，老白就把和面的桌子和蒸包炉具搬到铺外，这样边和面，边卖包子。老白怕包子出来太久不好吃，他根据人流量情况边做边上笼屉，笼屉下面的锅里的水咕嘟嘟地冒着热气。热气缭绕，有时候飘到胡同外去，如同炊烟一样。包子出笼，雪白滚烫，像个滚着热气的雪球。

不久，老觉得顾客只吃包子太单调，每天又增加了两大锅白米粥和小米粥。白米粥和小米粥在一边的炉子上，一样咕嘟咕嘟冒着热气。

老白和老伴每天在这白白的热气里忙活着。有时忙不过来，顾客可以自己下手拿包子、盛粥。包子荤素都是2元一个，粥1元随便喝。老白建议那些老顾客自己带饭盆过来喝粥，这样干净又卫生。

老白的包子铺开了一年，“死胡同”街的人流量就上来了。空着的铺位接二连三开业了。“死活同”街旺了，也给老白带来了竞争对手。在“死胡同”街的入口处，一家包子连锁店开业了。这家连锁店卖的早餐种类齐全，店铺看上去也干干净净，包子也比老白的便宜。包子连锁店刚开业几天，生意很好。不知是吃腻了老白的包子和粥，想换换口味，还是那家连锁店包子便宜，有部分老白的顾客跑到那里去吃。老白也不介意，只是每天少和点面，少煮点粥。

有顾客劝老白也像连锁店一样加多一点早餐品种，老白说自己和老伴的身体健康更重要，加太多品种身体吃不消。何况，他只拿手做包子、熬粥，其他的并不擅长。没过多久，老白的包子铺又人多了起来，那些老顾客又回来了。那家包子连锁店的门前冷清起来。

那家包子连锁店的老板怎么也没想明白，自己竟然竞争不过老白。于是，偷偷来老白这里取经几次，也没有发现老白的包子铺有啥吸引人的地方。一次，他问老白：“白老板，你这里人为啥这么多？有什么秘诀？”老白看了他一眼说：“没啥秘诀。”老板故意说：“哦，这是商业秘密，我问多了，不好意思。”老白说：“真的没啥秘密，硬要说有啥秘密，我告诉你吧。”老白说着，就指着那热气腾腾的蒸屉和咕嘟咕嘟冒着泡的粥锅说：“这就是秘密。”老板愣了，不明白。老白继续说：“我卖的是热气腾腾的人间烟火气！”

老板似懂非懂。他走后，有一个顾客说：“这人是那个包子连锁店的老板，你怎么把自己的秘密说给他听？”老白说：“我知道他是包子连锁店的老板。”顾客很惊讶，问：“你怎么看得出来？”老白说：“一般的顾客都不知道我姓什么，问什么秘诀。能知道我姓什么的人，我就知道他是干什么的。”顾客笑了。

不久，包子连锁店前也热气腾腾起来，只是人气一直没上来。又过了一段日子，那家包子连锁店关门了。为什么那家包子连锁店和老白包子店一样热气腾腾却竞争不过老白？有很多位顾客告诉老白，他们看见那家包子连锁店的热气，是从笼屉下一个喷热气的管子里喷出来的，每天的包子有点冷…… ——摘自《西安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