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军

我的岳父住在大山深处，他时不时都会跋涉几十里山路，去镇子上的早市卖一些山货。有一次，我跟随他一同前往，体验了那份别样的生活。

那天凌晨三点多，我们便从家里出发。到达早市时，已经凌晨四点多了。此时，东方尚未露出鱼肚白，但早市已经很热闹了。早市设在百米来长的一个狭长巷子里。当时我很奇怪，因为这时的早市虽然很热闹，但卖货的少，真正开始营业的，只有早点铺，其他固定的铺子，比如肉铺，门虽然开了，但货物还没有摆上来。

我注意观察了一阵，发现来逛早市的人，大多不是本地人，他们有的挤在早点铺里吃早点，有的在狭长的巷子里溜达。但所有人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目光，不时地瞄向巷子的入口处。不时有人会问：“快来了吧？”回答的人，有早点铺子里的老板和伙计，也有同行逛早市的人：“快了，快了！”原来，他们都在等前来卖货的人。前来卖货的人，都是镇子周边几十里范围内的山民，他们一般会在凌晨四点半左右，才能到达早市。

当第一个挑着担子，或推着车子，或开着农用三轮车，满载山货的山民出现在巷子口时，会有一大帮人围上去，连坐在早点铺吃早点的，都会站起来，踮起脚尖翘首张望，看他带来了什么样的山货。但卖货的山民说话声音很大，语气也很冲：“让开，让开！”原来，他要到固定的点位后，摆好货物，才会搭理这些顾客。接着，卖货人陆陆续续进了巷子，来到自己的点位，动作麻利地把山货摆好，也不吆喝，有的去早点铺子买点吃的，有的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从包里掏出自带的馒头或煮熟的苞米，旁若无人地吃起来。

这时，早早就来的那些逛早市的人，开始动起来了，他们看到想要的山货，也不问价，上去就买，“蕨菜来五斤”“猴腿儿，猫爪子各来十斤”“小叶芹来一捆”“粘苞米来20个”“刺嫩芽我全要了”……那次，我和岳父去卖的是在半山坡上种的土豆。一开始，没有山野菜那么受欢迎，尽管这样，到早晨七点半左右，满满一农用三轮车的土豆也卖光了。

这次的早市体验，让我感受颇深。这里没有城市的喧嚣与繁华，却散发着山民们的朴实气息，让人轻易领略到大自然的馈赠与恩赐。真是一种独特的风景，值得我们去探索与感受。

——摘自《西安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