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萍
我极喜欢秋,尤其是晚秋!
或许我天生喜欢一抹悲凉,骨子里自带的感伤加上这些年的过往及人事,对于晚秋缱绻的情怀自是喜欢,也自有悲凉与感伤。
一抹忧伤,从一株被水霜打湿的青草尖淡淡洇开,直到秋叶缤纷落下,浓稠的伤覆盖我的一切。
那刻,一声叹息里,我依然是微笑的。原来我从未忘记一些一直以为忘记的人事。
秋风是人间的烟火,一两二两,轻拂一切。
风一吹,叶子就黄了
浅黄,柠檬黄,金黄,橘黄……一系列的黄,让岁月在某一刻某一段时光古怪,幽暗的幸福与失落并肩前行。
阳光在满足地微笑。秋天的印象是恰如其分的印象。
无论到了哪个年龄段,真真假假与假假真真也是恰如其分的!
所有关于秋的静态与动态的进退都有余地。
一枚树叶打着旋落下,山楂也红了。
香水百合在一闪而过中七零八落,秋菊怒放,我在一闪而过的一些美片中读秋,一切饶有兴趣。
饶有兴趣与索然无味貌似不合,实则暗通款曲,先是饶有兴趣之后索然无味了。于是,一声叹息打着旋掉落。
咔嚓咔嚓。秋的细节爆裂有声,一切过程都与以往没有任何区别,与昨天一模一样。
暮霭沉沉,残阳如血,群鸟归巢,一抹凉意浸染落寞。
我心有点落寞,但不是颓废,一声叹息漫过游丝,心是安然的。
关于秋的赞歌与伤悲,不胜枚举。
赏秋之人会让金秋时节变得红红火火,晚秋的每一天拥挤又可爱,比如胡杨林,比如银杏林,比如红叶林。与秋菊不一样的美很彻底,横冲直撞甚至彻底占据目光,在某一刻变成唯一。
我被深深吸引的晚秋之地很多,只恨没有长翅膀,所以会在某个下午的沙发上做梦,如一些影片中的女主角一样,让灵魂长出一双翅膀。
因为有一双翅膀,遇到困难或者万不得已时腾空而起,张开翅膀。
“啪啪啪!”振翅有声,那是风给的力量。
关于秋的转瞬即逝,就这样留在我的心底。阳台上的花花草草,将一个个日子作了注解,尤其是蟹爪兰。
蟹爪兰貌似在秋后才蓬勃生长,从花骨朵米粒一样大到一天一个样,在秋阳下闪现花开花落的初衷,那些初衷是我自以为是的解读。
我不是百无聊赖,而在阳台上的光影中发觉光阴爬在额际的苍凉,岁月的无意与刻意,信手拈来。
想念也是有脚步的,总是顺着光阴,一步一步,在间或的沉默寡言中,点缀了我的文字,让我的行囊鼓鼓囊囊。
我在固执着关于秋的喜欢,那些喜欢有一点悲凉与悲怆,或许与年龄有关吧。
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自己想要的固执。
一条河奋不顾身地奔流,河岸的植物迎合着奔流,浩浩荡荡或俯首帖耳。
秋声湛湛,秋的深味在一条河的行走里赋予人生的秋味,文字拆解的北方与南方,感受那么深刻。
一方阳光,匆匆穿过。我的灵魂似乎在某一刻也是局促的。
秋阳就那样穿过,穿透玻璃,穿透凡是能穿过的,直抵植物的内心和我的灵感。
扑面而来的生动,让一些思绪,一些情感,也跟着阳光醉了。
一些感伤乱了章法。薄雾,残荷,月夜的清冷,还有单调的树影,窃窃私语或静默不语。
有些微凉在叠放,红叶亮丽。我在幻想,下一个路口,会发生什么?
有些祝福从远方赶来,温暖的抵达,抵达的温暖。
一些场景是司空见惯的,几朵云寥寥几笔,勾勒我的仰望。
那个悬挂着几串辣椒的屋檐,在我的回忆里半梦半醒,投入地誊抄我仰望蓝天的姿势。
我的文字双手托腮,把一些喑哑的心思摞成柴垛,安放一侧,并尽量优雅而含蓄。
辞秋的分分秒秒里,我目视秋叶叠加、重复的诗情,让一些闲散的文字占领了梦的高地。
无所适从席卷而来,沉甸甸的秋词凸显。
秋风的垛口,又一首诗歌,遭遇来突击。
——摘自《甘肃经济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