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麦收季!
田间的小麦,沉甸甸的麦穗随风摇曳,金黄的麦浪在风中散发着麦香。
轰隆隆的收割机驶过田间,麦粒入仓,看着颗颗饱满的麦粒,农人们喜上眉梢,笑逐颜开。
“现在的机器方便,收得快还省力!”“我和庄稼打了将近大半辈子的交道,今年麦子还是个人收哩!”……
阵阵微风拂过我的面颊,也把丰收的喜讯传到我的耳畔,“嚓嚓嚓”的割麦声接连响起,年过花甲的大伯正麻利地躬身割麦,看着那娴熟的动作,听着干脆利落的镰刀声,记忆中的收麦景象历历在目。
自打麦子扯黄,人们戴上草帽,穿着汗衫,拿起镰刀,“驻扎”地头收割小麦。滚烫的太阳炙烤着割麦人的后背,豆大的汗珠源源不断地跌落在眉宇间的沟壑纵横里,顺着脸颊一路流下,汗渍早已浸透手巾和衣衫,他们却全然不顾。气温越来越高,躬身、挪移,一拢一割、一转一放、一起一伏,是农人对土地的执着,对麦子的深情,更是对生活的期冀。
对于割麦多年甚至一辈子的行家里手而言,一把稳当的镰刀在农收中举足轻重、至关重要。一把镰刀可以割麦子、收油菜、割玉米秆。斑驳的刀柄中,主人手握处的印记清晰可见,刀刃的磨损记录了“参战”史,上面无法祛除的锈迹证明了年轮。
一会的功夫,农人就割出了一片“天地”。随后,农人拿着两把麦秆,两手并用边拧边转圈,一个麻花状的腰把打好了,此时他们的目光和双手像一杆无形的秤,割好的麦子经他们手,被捆成均匀大小的麦捆,再将麦捆摞成一个个麦垛,晒几天,拉入麦场。
割一场麦,手心磨出水泡,结茧,甚至被镰刀割伤是常事,他们早已司空见惯。齐整码放的一个个麦垛是最好的慰藉和寄托。
麦子一块地接着一块地收割,一家人也被分成好几波,男女老少齐“上阵”,有经验的割麦,年轻人负责拉运,孩子们提着竹篮拾麦穗……
夏日的天气总是变化多端、定数中更多变数。晴时抢着割麦,割好的麦子拉到麦场,晒几天,立马打碾。割捆、翻麦、碾麦、扬场、装袋……碾场时,天还未亮,大人起身将所有麦捆割开摊晒在麦场,吃过早饭,三轮车进场碾压,农人拿着农具各就各位,压一遍翻一遍,几遍以后,看着麦穗里已经没有麦粒,简单清一下麦秆,割捆再摊再碾。期间总是不忘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天气,生怕有端倪。
到下午三四点,麦子全部碾完。风扇登场、所有人上场扬场。
扬场是个技术活儿,一般的年轻人不经历三五个麦季是学不会的。扬场一般要两遍,第一遍粗扬,用铁锨、铁叉把麦糠扬走;第二遍细扬,用木筛、簸箕把掺杂在麦粒中风吹不走的杂质滤去,还要扫帚配合着不停地扫。人手多,往往同时开始,一组人粗扬、一组人细扬,协同作战、提高效率。在风力与人力的协作下,原本混淆在一起的麦和壳完全分离、泾渭分明。
剩余一波人负责装袋。“这个麦子饱得很,产量高,明年吃的够了!”“等过两天,我麦子晒干、新面磨哈了,油香炸上、长饭做上,你们吃来!”……
场上人们的脸颊、鼻孔落满灰尘,但言语或眉宇间的喜悦无法掩饰。
此时,风轻轻摩挲着脸庞,收割机早已离去,大伯依旧专注地大展身手——躬身割麦、拧着腰把、捆着麦……收割机驶进麦田的时代,大伯始终没有撂下手中的镰刀,用最传统、原始的方式拾掇着自己的田地。他与土地为伴,有纯粹的爱意、更有农人骨子里的执着。土地也给予他馈赠,他用播种寄托希望,汗流浃背地付出,满心欢喜地收获。
光阴和光芒在一次次劳作中慢慢流淌,一次次的农事收割背后,是一代又一代收麦人的传承,积淀和敬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