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芋,也叫土豆,学名叫马铃薯。它生命力旺盛,适应性极强,无论在山区,还是在平原,也不管水地,旱地,它都能随遇而安,落地生根,硕果累累。它三月入土,四月出苗,五月打苞,六月扬花,七月结果,那深埋土中粗壮的茎杆,厚实的叶子,都其貌不扬,只有那黄土地上渐渐隆起的土堆,炸开裂缝,才显现出果实的硕大。
洋芋从不嫌贫爱富。食用时既可油炸,也可水煮,既能荤做,也能素炒。油炸的洋芋香脆,水煮的洋芋,剥掉皮,白嫩嫩的,蘸点盐,抹点蒜,一口洋芋就一口腌菜,那味儿,能赛过山珍海味。再若有吃兴,还可以到山野里去烧地锅锅,这种吃法祖辈流传。记得在儿时,每到秋天庄稼成熟之际,我和村里的小伙伴们便相邀去烧地锅锅,地点一般选在离洋芋地近的地方,以便就地取材。我们在山坡地埂上挖一个瓮形土坑,上面用碎土块垒盖严实,只留一个洞,用大家找来的柴火猛烧。待将土块烧红后,便将“取”来的洋芋一个一个丢进坑内,然后用湿土将土坑闷严实。这其间的等待是焦急而又漫长的,小伙伴们个个咽着口水,摩拳擦掌。大约一个小时后,一股烤洋芋特有的香味扑鼻而来,这时大家便迫不及待地用棍子挑开土块,争前恐后地将滚烫的洋芋掏出来,捏开,无需任何佐料,尽管烫手烫嘴,但那干酥酥,充满泥土和田野烟火的味儿,却让人烧不离手,烫不离口,虽说是弄得满身是土,满脸是灰,满嘴是泥,但那情、那景、那味,至今令人回味无穷。
光阴荏苒,时光如梭。当年抢吃地锅洋芋的顽童少年,如今已步入中老年,其中有不少人或升迁,或居南方大都市,或为腰缠万贯的大老板,每日大鱼大肉,想吃什么有什么,但对地锅洋芋却情有独钟,念念不忘。正是这种牵挂,使地锅洋芋如今成为兴时的野味小吃了。
在临夏地区,曾有一首花儿唱道:“油泼的辣子油泼的蒜,辣辣地吃一碗搅团。”这“搅团”,也有洋芋做的,就是将洋芋煮熟剥皮后晾冷,然后放到木窝里,用木杵子狠砸细捣,直到它粘成一团,有很好的韧性,再盛到碗里,调上葱花浆水,或肉臊子,然后调上油辣子和油泼蒜,再放少许韭菜咸菜,最后用筷子一点一点夹碎,那柔柔的、滑溜溜的口感真是无与伦比。
洋芋,不仅是昔日普通家庭的主菜,如今已被人们称之为“全球通”,上了星级饭店的餐桌,如肉炒洋芋片、素炒洋芋片、青椒洋芋丝、酸辣洋芋丝、凉拌洋芋丝,还有东乡洋芋片,干锅洋芋片,炕锅洋芋等等,都是老少皆喜爱的一道菜。别的食物久食则厌,而洋芋却常吃不厌,几日不吃就有点馋。如今新鲜蔬菜应有尽有,而洋芋却独领风骚,不管是城里人,还是乡下人,几乎每顿饭都离不开洋芋。如果少了洋芋,家庭主妇会为如何做饭而发愁。近几年,洋芋不但被做成现代流行的炸薯条,炸薯片,还加工成粉条、粉丝、粉面远销海内外。可见,洋芋蛋,的确是个“宝贝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