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维胜
革命先驱胡廷珍早年师从著名地方学士徐绍烈、陈国钧。徐绍烈先生是河州造诣很深的宿儒,一生致力于教育,埋头作学问,写了好多诗作,著有《养心斋杂吟》《静养轩诗草》等。陈国钧先生以北魏字体书法见长,在河州书法史上有一席之地,胡廷珍读私塾时,其父胡立德每年以五十两纹银重聘陈国钧为胡廷珍教书法,因此胡廷珍练就了一笔刚劲挺拔的书法。胡廷珍生前著有《甘肃工人运动之概况》《藏区见闻录》和《甘泉日记》等作品,这些作品和书法一样,在那个特殊的年代,不是被人为毁坏,就是亲属怕遭连累而有意烧掉或散失。只有王孝锡的五弟王干城,保留了胡廷珍试墨时写的“冰清玉润”四字和一幅中堂、四幅条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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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昌作画及保存过程
1927年4月12日,蒋介石发动了震惊中外的反革命政变,冯玉祥背叛革命,开始“清党”,“礼送”共产党员离开国民联军。6月22日,胡廷珍、王孝锡、保至善、马凌山等人赴西安、武汉向上级组织请示工作。返回途中,胡廷珍化名林廷桢,住进了现庆阳市宁县太昌镇西壕村王孝锡家(旧址为窑洞),在这里掩蔽活动长达两月之久。
王孝锡家系“杏林世家”,祖辈几代都以行医为生,当地人称“王神仙”,家中常有病人出入,这为他们开展地下工作提供了便利。胡廷珍、王孝锡、任鼎昌(字宜之)、王晓时、王之经等建立起甘肃第一个农村党支部——中共太昌区委。
据史料记载,胡廷珍书法绘图造诣很深,在兰州、北平求学期间就有许多人向他求字求画。在太昌逗留期间,他经常到太昌小学和年轻教师于心甫、苟一轩、赵灵州等交流书画知识,向他们灌输进步思想,书写了许多对联、中堂和条幅。还在窑洞墙上题写了“养锋蓄锐”四个大字,抄录岳飞“满江红”词,以砥砺斗志。
1927年秋,中共陕西省委指示胡廷珍按照“八七会议”开展武装斗争的精神潜入临夏,策反马仲英农民武装。当时王孝锡家人资助胡廷珍四十块银元,离开了太昌。
胡廷珍离开陇东之后,王孝锡以行医为掩护,组织农民暴动,不幸被捕,1928年12月30日被国民党在兰州杀害。临终前写下了“慷慨歌太平,从容作楚囚,暴刀逞一快,何惜少年头!”的豪迈诗句,留下《遂五遗作》诀别词。王孝锡被害后,尸体被同乡兼革命战友的王立轩(后任甘肃学院院长)收葬。王孝锡兄弟五人,老大经营药铺,名不详,老二王孝锡牺牲后,国民党当局对其家庭一直以“共匪家属”名义严密监视。王孝锡三弟王介夫在西安受到特务监视,住所被搜查,被迫失业。四弟王孝纯为给其二兄王孝锡报仇,策动兵变失败,逃亡西安,客死他乡。五弟王干城为给烈士迁灵组织悼念活动,而被国民政府抓去坐牢,他们一家为革命事业受尽了磨难。1938年9月,在谢觉哉(八路军驻兰办事处主要负责人)的安排布置下,王干城将烈士遗骸迁回老家太昌安葬。
王干城岳丈之父陈訚,清朝光緒年间曾任岷州知州、庆州知府,书法造诣很高,家藏名家字画、书法拓片。王干城,原名王孝慈,1932年在西安参加共产党领导的学生抗日救亡运动,捣毁了国民党陕西党部,为逃避通缉,改名为王干城。他娶陈訚孙女陈子卫为妻,陈王两家因此结亲。王孝锡留下的大量书籍、文稿、墨迹、党内文件、石碑拓片,一部分由王干城装坛埋在老家后院野地里,另一部分装在几个瓦缸之内,抽成真空,放在一个约一米见方的大板箱内,四周装上中药。大板箱被妻子陈子卫偷偷送到娘家,由岳父埋在地下保管。家中有郎中,有秘方,懂得防腐防霉技术,字画才得以保存。
据王干城在回忆录《在过去的岁月里》一书中记载:“当时形势紧急,国民党白色恐怖蔓延,二家兄所遗留的文稿不少,为了稳妥,我将二兄的大部分文稿装入几个瓦缸,封底,埋在后院野地里。”在保存王孝锡遗物的过程中,王干城妻子陈子卫功不可没。王干城在书中写道:“一个对革命毫无认识的农村妇女(指陈子卫),为不使我二兄的珍贵文献资料遭到损失,偷偷地将所有资料交给我岳父保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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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告密揭发意外发掘出烈士遗作
陈子卫保存画作,很大程度是出于对爷爷陈訚朴素的感情,她并没有过多考虑政治因素,也没有顾及风险。
解放后,陈家所在村庄有人揭发陈家私藏了地主财物,工作队挖掘出来,打开板箱,取出瓦缸,发现里面装的不是金银财宝,而是烈士遗物。当时曾有人质疑烈士死因,而挖出的珍贵遗物恰恰说明了烈士的清白,还原了历史,记录了王孝锡革命生涯,印证了他悲壮牺牲的细节。工作组将瓦缸内的所有东西原封不动交给陈家,王干城岳父叫来女儿陈子卫,叫她把东西拿回去。于是,这些珍贵文物完璧归赵,回到王干城手中。
不久,甘肃省博物馆征集历史资料,王干城将其中革命文件、王孝锡的学习笔记以及部分文稿捐给甘肃省博物馆珍藏。1982年,年近70岁的王干城考虑到自己年事已高,将王孝锡墨迹等剩余革命资料交由王孝锡烈士之子王维城(曾任兰州师范书记兼副校长、兰州师专、甘肃广播电视大学副校长)保存;板箱内余下的数量不少的古藉善本、字帖、拓片,交由长子、王孝锡烈士八侄王维玺保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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辨认“冰清玉润”四字手迹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中共临夏州委党史资料征集领导小组办公室组织一批党史研究人员撰写《大革命时期的中共导河特支》等有关党史文章,州政协文史委李亨同志为撰写《胡廷珍同志传略》和《在绥来遇难的中共甘肃早期领导人胡廷珍》,专程走访了甘肃党史研究会副会长、西北师大教授范圣予。范先生从事党史研究、收集和研究甘肃革命人物资料,撰写了一些人物传略,王孝锡烈士是范先生研究的重点之一。
范圣予找到了王维城,王维城从王孝锡墨迹中挑出没有署名的“冰清玉润”四字,提供给范圣予,以求鉴定。范圣予在无法确认的情况下,将字寄给李亨,希望李亨通过胡廷珍儿子胡自力、胡自强等亲属辨别,但胡廷珍牺牲时子女太小,他们不记得父亲手迹,不敢妄下结论。
李亨多方打听到王孝锡五弟王干城在成都的地址,将“冰清玉润”四字复印,写信寄往成都求证。王干城接到信后马上辨认出这四字为胡廷珍真迹,他复信为这四字题记:“此四字系甘肃省党的创建人之一胡廷珍所书,时在1927年秋,他和家兄王孝锡由武汉奉党的指示,回西北坚持斗争,先到我家住约两月,他擅长书法,求字者门限几穿,他写字都是我磨墨,此四字系试墨时所书。”
“1928年家兄孝锡被杀害后,我将他二人的墨迹珍藏到1982年,交给孝锡的孤儿王维城保存,甘肃党史人物研究学会范圣予同志由维城处,将此件寄给临夏州政协李亨同志,因无署名,李亨同志复印一份寄我,要求鉴定,捧阅文件,往事如昨,睹物怀人,不胜感慨,特略述始末如上。
王干城1986年8月19日于成都。”
目前州党史办、胡廷珍纪念馆及胡廷珍后辈收藏的书法,都是王干城从成都寄来的写着题记的复印件。真迹究竟在何处,有三种可能:一是李亨先生保管未交给范圣予同志或王维城;二是真迹已完璧归赵,在王维城先生处;三是王维城捐献给甘肃博物馆收藏。目前,李亨、范圣予、王维城三位先生均已谢世,真迹走向,有待调查考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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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裱画作落款惊现异名
王维玺保管的板箱内的这些古藉,包括咸丰六年的《左传易读》全套6册、光绪甲辰年37册《御批历代通鑑》、光绪甲辰年24册《两朝御批历代通鑑辑要》、康熙五十二年全套4册《扎记》、同治年间的《纲鑑择语》、道光年间的《圣花馆试贴》等大量清朝文献、书籍,民国书帖,许多封面有王孝锡题名及墨迹多处。共有41个序列257册古书藉,还有不少书法精品、散藏写卷、绘画、碑帖拓片。
王维玺在《家藏书目表》中写道:“家父及母亲一直保存着一批我们父辈读过的书。他们定居成都前交由我保管,这些书虽然称不上绝版孤本,但也有一定的收藏价值。我们家(指王家)辈辈都有读书人,都没有留下著作及墨迹,尤其是八世邦太公(指王家祖谱中排位)堪称书法家,也只留下残迹三幅。为使这些书籍不再流失,现列表如下,可供王姓家族参阅。”而王维玺所列表中,各种碑帖拓片十余种、八世邦太公墨迹三幅、墓碑帖拓一件。
1997年前后,王维玺将这些书籍由老家太昌镇搬到西峰区。对古藉善本进行整理、分类、拍照并制作了目录。其中,有为数不少的字画拓片由于年代太久,破烂太多,担心造成新的损坏,只是大慨看了一下,没有进行细致地清点,也没作分类登记,因胡廷珍的绘画就夹杂在这些浩繁破旧的字画拓片中,错过了发现烈士遗画的良机。
王维玺外太爷陈訚系散藏写卷的收藏者,雅好文物,精于品鉴,擅长书法,笃于学术,影响很大。因此,王维玺表弟陈元庆在2013年的某一天,提议将先祖墨宝装裱以作永久纪念,于是王维玺从板箱内拿出古旧字画去装裱。
因为平时收藏的字画、旧书很多,王维玺对拿出的这几幅字画没有过多在意,也没看落款。错将胡廷珍的画作当成陈訚的作品去装裱。史书有明确记载:“陈訚,字悦庵,号邗山,江苏杨州林泉人,清朝末年官员、诗人、书法家。起初在浙江任官,后来补选甘肃,先任安化县知县,后来署岷州知州,光绪十六年(1890年)以盐提举为西和县知县。在任虽仅一年,但惠政颇多。先是请示省上减裁过往官员接待站和接待费,减轻农民负担;后捐资整修文庙,集资建魁星阁。陈訚工诗善书,因家乡扬州是明清书法重镇,以‘八怪’著称,陈訚深受影响,书法从汉隶、北碑,兼擅诸体而以隶为最佳,他的书作历百年仍有不少传世。”陈訚以书法见长,绘图作品较少。王维玺原以为装裱的画作为陈訚绘画,不料落款是林廷桢,他便仔细观摩其画作:一幅为中堂《神鹰独立》,另一组为梅、兰、竹、菊四条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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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画作及每幅的题词
画作装裱后,王维玺邀请一些行家和收藏者对画作进行了研究,对题词作了解读。
整组画作由中堂《鹰》和梅、兰、竹、菊四条屏组成。纸本手绘,中堂长112公分、宽64公分;四条屏长65公分、宽27公分。虽历经80余年,保存尚好,每幅画中均有作者书写的题字。
中堂《鹰》题字是:“神鹰独立,时在仲夏之月下弦,幕意于东窗之下晋阳书斋,子丹林廷桢涂,以应孝锡二兄老先生。”
梅屏题字是:“梅花卷:花有清香月有影,时在夏月下弦幕意于东窗之下子丹涂。”兰屏题字是:“兰草卷:一种幽香信手栽,不占雨露四时开。根深叶茂花常在,满纸清香蝶不来。”竹屏题字是:“竹卷:竹容花清且雅,时在夏月下弦子丹涂。”菊屏题字是:“菊卷:秋菊丹桂香千里,幕意于东窗之下,子丹林涂,应孝锡二兄大人雅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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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画解析及专家鉴别
王维玺发现装裱画作落款有异后,首先想到其父王干城生前不止一次交待,王干城说,胡廷珍在太昌王孝锡家居住期间,为同样爱好书法的王孝锡留有一组书画。
王干城生于1917年古历9月29日,胡廷珍在太昌的时间是1927年夏天,而这时已经10岁的王干城在家乡参加了甘肃第一个农村党支部领导下的读书会。每逢遇到不懂的问题时,他总是向二兄王孝锡和客居他家的胡廷珍请教。虽然胡廷珍在太昌只居住了短短两个月时间,但对王干城影响很大。一个人一生中记忆最深刻的是童年的事情,王干城对10岁时发生的一切记得很清楚,正如王干城自己所述:“他(指胡廷珍)写字都是我磨墨”,那么王干城反复交待长子王维玺,胡廷珍为二兄作了一组书画,要他寻找并妥善保管,这不会有错。王维玺仔细回忆,父亲王干城在2008年92岁寿辰时又提起此事。王维玺凭直觉判断,眼下这组装裱画很可能就是父亲当初装坛的胡廷珍画作。
如果说,这果真是胡廷珍画作,那意义非同凡响。它不仅会弥补胡廷珍烈士墨宝缺失的遗憾,而且将填补党史研究缺乏实证的空白,更是一件珍贵的文物。王维玺当即请来两位著名的党史专家,一位是延安精神研究会副会长王钊林先生,一位是南梁革命历史文化研究会副会长巩世锋先生。王钊林先生长年从事党史研究,出版发行《论老区精神》《奉献者之路》《陇东革命斗争史》(与马西林合著)等著作,策划过获全国“五个一工程”奖的八集电视连续剧《岁月不流逝》,曾任中共庆阳地委副秘书长、研究室主任;巩世锋先生研究甘肃党史40余年,出版了《陇东红色歌谣》《陇东革命根据地》《陇东:说不完的革命故事》《王孝锡传》等著作,曾任庆阳电视台台长。
由于历史原因,画作上下款某些地方与实际情况不符。尤其是作者题名为林廷桢而不是真名胡廷珍,这为画作真伪留下悬念。两位专家本着对历史负责、为烈士负责的态度,对画作进行认真研究、鉴别、认定,综合多方面因素得出如下结论:
一是原画中作者题名是“林廷桢”而不是现在资料中使用的“胡廷珍”,这其中有俩字之差。第一字姓不同,出于当时环境,作者使用了化姓,这一点是可以理解的。至于第三字中“桢”与“珍”之差,在研究资料中看到,早期有关胡廷珍的资料使用的都是“胡廷桢”而不是现在所使用的“胡廷珍”。大革命事件的亲历者王干城的文章手稿,好多地方出现的都是胡廷桢,这一点党史研究者是应该说得清的。二是胡廷珍在太昌镇西壕村王孝锡家居住达两月之久,为当地商铺、学生和农民书写了大量对联、条幅,留下不少书法墨迹,书写时都是王干城在旁研墨侍候,所以画这几幅画时他就是见证人。王干城在世时不止一次告诉长子王维玺和次子王蓉生,胡廷珍在太昌老家留有几幅字画,让他们留意。巩世锋先生于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与王干城相识,他当时是甘肃人民广播电台驻庆阳首席高级记者,在太昌乡采访时,多次遇见离休后从成都回老家小住的王干城先生和夫人陈子卫。在土窑洞里,多次接受巩世锋采访,讲述二兄王孝锡的事迹,展示了烈士照片、手迹、文章原件,多次提到胡廷珍写字作画的事,因此对此画是胡廷珍所作,作为知情者深信不疑。三是胡廷珍与王孝锡是挚友。在那血与火的年代里,冒着生命危险干革命结成志同道合、同生共死的革命战友,他们的友情是别人无法理解的。胡在太昌居住期间,空闲时间较多,作为文人随手涂几笔也在情理之中,事实也是如此。擅长作画写字的胡廷珍为同样爱好书法的亲密战友作画也属正常。何况胡廷珍青年时代在北京上学时的照片及试笔时写的字是王干城提供的,现在发现的烈士遗作也就不奇怪了。四是关于画作中上下款题名。上款孝锡二兄是确切的,下款林廷桢,其名也是确切的,是作者真名,只是姓不同,这是作者使用了化姓。大革命时期,胡廷珍、王孝锡及其战友在兰州所进行的革命活动场面宏大而空前。他们除了在中共特支担任领导职务外,在国民党内也负有相当职务。他们上识冯玉祥,下与甘肃达官名流也有交往,是名人,影响比较大。大革命失败后,国民党通辑胡廷珍,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使用化姓道理上讲得通。胡廷珍字玉芝,画中还出现“子丹涂”三字,估计子丹是他临时给自己取的字,“赤虎子丹”旧时为中药方剂。“子丹”二字,也符合在杏林世家作画的氛围和意境,里面包含的“赤丹”寓意,只有二兄王孝锡领会。还有一点,胡廷珍从武汉到太昌,使用林廷桢这个化名,与胡廷珍音近,说明当时形势相对而言还比较松,后来受到通缉,用过许多化名,如:何文、王文等,与原名没一点联想。五是从作画的月份来看,仲夏、夏月、下弦正是胡廷珍在太昌居住的时间。六是画作的意境,中堂和条屏的上款都有“孝锡二兄”四字,显然是胡廷珍为王孝锡而作。梅、兰、竹、菊历来是国画创作惯用的素材,在这里胡廷珍用“四君子”暗寓“胡王保马”四人,表达他们清高拔俗的情趣、正直的气节、高尚的品德和纯洁的思想感情。中堂《鹰》,长颈伏伸,侧目而立,长喙如钩,翅膀微微抬起,似欲俯冲而下,层层羽毛,如披铠甲,爪下松树,枯藤盘缠,苍劲挺拔。这幅国画虽不算上乘之作,但是画面浓淡相宜,枯润相间,凸显了用墨的奇妙之处,使神鹰追求光明、自由和不怕牺牲的志士精神跃然纸上。真正应了“闲观四野辨秋毫,雄立云崖近九霄。飞转金眸穿雾扫,轻舒劲翅顶风飘。凌空长啸千林静,贴地横驰万草摇。插向鼠蛇如电闪,奋张钢爪断狐腰。”的诗句,寓意在当时显而已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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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画展示及捐赠始末
胡廷珍遗作发现后,庆阳宁县王孝锡烈士纪念馆馆长贺柏林同志闻讯,报告省党史办,组织专家鉴别增加布展内容,布展大纲经评审后,胡廷珍遗作在纪念馆内展出。王孝锡烈士纪念馆建馆时间较早,馆藏了王孝锡在早期革命活动期间的图片、图书、遗物百余件,藏品较多。
2014年7月,《陇东报》《今日西峰》等报刊以“烈士画作现身西峰揭开革命年代尘封的记忆”为题作了大篇幅报道。查询到相关报道,笔者辗转跟王维玺先生取得联系。经过笔者联络,2016年8月24日,时任胡廷珍烈士纪念馆馆长祁国强(兼任临夏市民政局局长)、胡廷珍烈士的孙女胡小岩(时任临夏州农牧局副局长)、胡廷珍烈士纪念馆副馆长虎文东以及《胡廷珍传奇》作者、笔者等一行7人,受临夏市委和政府委托,拜访王孝锡烈士亲属,寻找胡廷珍烈士足迹,观瞻画作。
拜访组与王钊林同志、巩世锋同志及王孝锡烈士侄子王维玺,侄孙王昭武,胡氏家族庆阳传人胡长锋见面并座谈。王维玺介绍了胡廷珍在宁县太昌镇活动的一些细节,党史专家交流了研究成果,对发现的胡廷珍遗作进行览阅。8月25日,拜访组在王维玺、贺柏林等陪同下,参观了王孝锡纪念馆,瞻仰了王孝锡陵园,看望了王孝锡在太昌的部分亲属,参观了王孝锡故居。
在几天的拜访活动中,笔者了解到现在在庆阳生活的王维玺,从庆阳市汽车修配厂退休,年逾七旬,其父亲王干城、母亲陈子卫均已病故,弟妹都在成都,儿子在天津市滨海新区成家立业,而在老家,王维玺先生孤身一人。随着年龄的增大,他的生活需要有人照顾,儿孙多次催他迁居到天津市养老,他也决定到天津跟子女生活。可摆在眼前的难题是,妥善安置父亲留下的古藉,尤其是胡廷珍遗作去向,成了王维玺先生迁居前的一个心结。
王孝锡纪念馆已经收藏了百余件文物古迹,而胡廷珍纪念馆收藏文物仅有三件,若将胡廷珍遗物捐赠给王孝锡纪念馆保存似有不妥,他放心不下。考虑再三,让胡廷珍遗作回归故里,应该是一个比较好的结局。
经过笔者反复协商和联络,王维玺老人终于下定决心,于2016年9月28日,将胡廷珍遗作中堂一幅、条屏四幅捐赠给胡廷珍烈士纪念馆。因为胡廷珍烈士纪念馆保存条件所限,这件镇馆之宝现由临夏市档案局珍藏。
王维玺家人父子两代,在白色恐怖的特殊历史时期冒着生命危险保存胡廷珍烈士遗物近90年,默默付出,无私奉献,其心可嘉,令人钦佩。保存下来的这些资料,十分珍贵。至今仍是党史研究者不可多得的资料,也是肯定烈士历史功绩的证据,成为进行革命传统教育的教材。